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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光绪年间,番鬼佬打进越南以后,一路横冲直撞,放枪杀人,烧村劫寨,向我国南疆打来了。
\r    那时候,皇上的兵勇也不顶用——白拿人民的粮饷,番鬼佬洋枪洋炮一响,他们就缩头拔腿——逃啦!唉,连皇上也被洋枪洋炮吓掉魂!番鬼佬打到北宁,他派人去求和;番鬼佬打到谅山他还是派人去求和。可人家不理不睬,越是向人家磕头求饶,人家越是得寸进尺,末了就打到我们的南关来了。
\r    番鬼佬一踏上我们的国土,就得意忘形地宣称:“中国的门户已经不存在了!”好大的口气呀,他们也高兴得太早了,中国人民可不是好欺侮的。官家骨头软,中国人民可不软哩!
\r    别的不说,单说冯子材吧。那时候,他是一位退休老将,七十多岁了,正在钦州家乡养病。他看见番鬼佬快要打到家乡来了,皇兵不但不战,反而逃走了,让番鬼佬横冲直撞,奸淫烧杀,气得他把烟斗往桌子上一敲,“叭”一声,那烟斗成了碎片啦,然后怒气冲冲地说:“有我冯子材在,番鬼佬休想占领中国一寸土!”
\r    他临时在家乡招募了僮汉族壮士十营,带着他的儿子,抬着一副棺材,来到南关要和番鬼佬拼个死活。这天,沿途老百姓看见冯子材抬棺材上阵,没有不感动得掉泪的。大家拿起斧头、柴刀,纷纷加入他的队伍。这个跟冯子材走,那个也跟冯子材走。你跟我也跟,一下子沿途都是人啦,队伍越来越长,简直数不清有多少人哕!
\r    冯子材来到了南关,连夜叫弟兄们在关内隘口地方,筑起一堵高墙,又在墙脚旁边挖上一条深沟。他叫弟兄们埋伏在墙内和沟里,自己在城墙上指挥作战。
\r    这天,天刚麻麻亮,番鬼佬大队人马,吹着洋号,敲着洋鼓,洋洋得意地走来了。他们以为中国人都被他们吓跑了,哪晓得他们正高兴的时候,迎头响起一阵枪声,走在前头的番鬼佬应着枪声倒下了一片!后面的听到枪声响,伸长脖子一望,才看清楚前面被一堵高墙拦住了去路。他们这才摆开了阵营,用洋火炮朝高墙猛攻。
\r    一霎时,炮声就像打雷一般,“轰隆隆、轰隆隆”直响,震得山摇地动,耳朵发聋。大家都伏在地上,不能抬头。
\r    冯子材沉住气,站在墙垣上,两眼朝前望,仔细察看敌人的阵地,忽然“轰隆隆”一声响,一枚炮弹打来,落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开花了,翻起了一股泥沙。他连望都不望一眼,像根本没有这回事似的。可这一发炮弹,却把跟冯子材一起指挥作战的苏元春吓坏了,他神色慌张,浑身发抖,两脚不住地打颤,就像十冬腊月里刚从水里爬起来的落汤鸡一样。他赶忙对冯子材说:“看,番鬼佬的洋火炮太厉害了!我们就后退一步吧,找个安全的地方才好。”
\r    冯子材见苏元春这副贪生怕死的狼狈相,心中很生气,便直对他说:“你怕死,你退吧!我宁可死,也不让敌人挪进一步!”他说着便忍不住把手上的指挥刀,往地下猛力一插,大声说道:
\r    “弟兄们,好样的,不能让敌人的枪炮吓倒。跟我一起顶住!”
\r    敌人的炮火越打越密,越来越猛烈了。
\r    “轰隆——”又一发炮弹落在冯子材左边,把城墙炸塌了一角,飞起的黄泥土落满冯子材身上。苏元春早已溜了,冯子材像座山似的立在那里,没有离开指挥台一步。一些胆小的人,赶忙过来劝他后退。他厉声喝道:“谁再劝我后退者斩!”
\r    这时又飞来一发炮弹,落在冯子材右边,“轰隆”一声,火光一闪,弹片擦破了他的衣角,可谁都不敢再来劝他。他的儿子憋不住了,走过来劝他说:“父帅,你还是暂时避一避吧!”
\r    冯子材见他儿子来劝他,更生气了,举起长刀,照着他儿子的头就砍。他儿子慌忙闪开,一个衣袖被砍破了,臂上流出鲜血来。
\r    接着一发、两发、三发……炮弹在墙内炸开;一发、两发、三发……炮弹接连命中了墙垣,把坚固的泥墙打成了一个个窟窿。
\r    这个时候,番鬼佬的大炮忽然停止了。原来他们打了一阵大炮之后,不见中国人有什么动静了,以为准是全被洋炮打死打伤了呢。便吹洋号打洋鼓,叽哩呱啦地嚷着,一群跟一群地猛扑上来了。
\r    你猜怎么着?中国人可没有被洋火炮吓倒!
\r    冯子材看看番鬼佬来的差不多了,就对弟兄们大呼一声:“杀!”领头高举着大刀跳出墙外,向番鬼佬的阵营冲过去了。
\r    弟兄们看见冯子材这样英勇,都一齐挥舞着大刀,像决了堤的洪水,“呼啦——”冲出去了!只见人人奋不顾身,挥刀直砍,喊杀声震山谷,天地都变了色啦!番鬼佬吓慌了,像一群被鹰扑的鸭子——乱了笼啦!他们虽然手中都有洋枪洋炮,此时此地也都不知道怎么使了,个个丢枪扔炮,腿短的下跪投降,腿长的抱头乱窜。
\r    这时关内关外的老百姓,也来配合作战,堵住了番鬼佬的后路,两面夹攻,把番鬼佬打得无路可走,无地可逃,被砍伤砍死的,就别说了,光是互相踩死的,也够你数几天啦。
\r    这一仗,可打得痛快,给中国人出了气喽!
  标签:民间故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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